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猛士啊,我们的军魂,中华民族的脊梁!祖国需要这种奇伟的男儿,犹如大地离不开拔地而起的群峰。
边远,艰苦,高寒,缺氧……
“在这寂寞的雪域高原吃苦、历险,值吗?”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条件下工作,待遇一定不低吧?否则谁愿意在那里呆啊!”
“在那风雪高原能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吗?”
虽然这些本应不成为问题,但既然有那么多人发问,就有回答的必要。
答案当然是高原边防军人的表现做出的。因为没有任何慷慨的言论,能比得上一次慷慨献身。
站岗、潜伏,这是一线边防哨卡战士的主要任务。某边防团的一个哨卡,每年有半年时间要实施阵地潜伏。潜伏时尽管身穿棉衣,外套“四皮”,但如果一二十分钟不起来活动一下,就有被冻伤的可能。战士们为了按时上哨、潜伏,表现出了怎样的精神啊?
战士赵泽民患高血压,经常头痛。每次上哨,他都把背包带扎在头上。为了不误上哨时间,他总是提前20分钟左右出发,咬紧牙关,向高高的哨位一步步攀登。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在接哨途中被严重的高山反应折磨得晕倒在山坡上。寒风吹醒他后,一时站不起来,他就咬着牙向哨位艰难地爬去。身后,犁出一道深深的雪沟。
17岁的新战士王勇,患高山浮肿后,领导几次要派车送他下山治,他一直不愿意,坚持和其他战友一样站哨。后来,大家把他从哨位上硬拽回来,扶他上了车。车还没有走,他就昏迷过去了。17岁,多年轻的小伙子。入伍前可能还在父母面前撒娇呢,可上了哨卡,稚嫩的肩膀就挑起了保卫祖国的千斤重担。
战士们的这每一次上哨,应当怎样去计算价值呢?
在冰峰雪岭中巡逻是更艰巨的任务,但如果用那是“一份劳动一份报酬”来理解战士的巡逻目的就错了。
某哨卡有4个固定的巡逻点,其中3处海拔均在米以上,最低一处有多米横向警戒线全长37公里。山路崎岖,冰雪茫茫,天气变化无常。巡逻中,随时都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险情,都面临生离死别的考验。所以,每次巡逻,只有出发的时间,不能限定何时返回。战士们心里都清楚这一点,然而,没有人迟疑,没有人胆怯,总是精神抖擞地踏上征途。一些爱说爱笑的战士出发前还乐呵呵地对留守战友说:“我万一光荣了,不指望那几百块钱的抚恤金,但千万别忘了给我开追悼会哟!”
巡逻出发的战士平平淡淡,安静如常。可听到这话,留下来的同志却眼含热泪,难以控制感情。每当外出执勤的同志巡逻去了,留在哨卡里的同志的心就悬了起来。为了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有的将营院扫了一遍又一遍,不留一点儿残雪;有的将战友留下的脏衣服洗了一件又一件,祈盼他们平安归来。约摸着差不多该回来了,饭熟了,洗脸水烧热了,香烟摆上了,甚至牙膏也挤好了,不约而同地站在营门外,等啊,盼啊,盼啊,等啊。当出巡返归的战士一露身影,大家不约而同地快步赶上前去,争着、抢着把武器弹药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搀着饱受风雪饥寒、疲累不堪的战友走回屋里。
艰苦的巡逻生活,使有些同志的脸皮大片大片地卷起,露出红白肉皮,看着就吓人。有些同志的脸被紫外线灼伤,暴起铜钱大的泡。有的患了雪盲几天看不见东西。战士们的身体也是肉长的,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更没有什么特殊优厚的福利待遇,只是靠着对祖国的赤胆忠心,对军人神圣使命和光荣职守的忠诚,靠着钢铁般的意志,才在这“离天三尺三”的地球之巅,顶住了天下难顶的困苦,一次次完成艰辛的巡逻任务。
既然巡逻,就难免不碰到边境特殊情况。当与对方国军人相遇时,我方既要做好战斗准备,提高警惕,以防不测,又要做到“有理、有利、有节”,严格执行边境政策。
年10月的一天,连长李艳春带巡逻组与往常一样出发了。当走到离巡逻点约米的地方时,突然发现在边境线有10多名印军。李连长立即把大家分成3个战斗小组,闪电似的散开卧倒,隐蔽前进。对方见我巡逻队在向他们逼近,慌慌张张地撤过边界,并在我境内丢下一些奶粉、罐头。
我方立即对现场进行了拍照。过了一会儿,印军军官又领着13个兵,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再次踏入我国领土,打着手势,指着他们带的照相机,示意要跟我方军人合影。
“赶快撤离!”李连长摆动手臂。当时中印两国仍处于对峙状态,这类事情稍有处理不当,就可能成为武装冲突的导火索。
印军赖着不走,并仗着人多势众,向我方再度前进。
“站住!回去!”李连长说着,将手中的钢枪举了起来,“不然,我们就要履行军人的职责!”
我方10位身体都不太高大的战士齐刷刷拉开了防卫的阵势。
印军终于向后退去,越过边境线二三十米。他们立即占领地形将枪口瞄向我方。
我军既要警惕印军开枪,手指不能离开扳机,又要防备自己可能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地触动扳机走火,造成打响第一枪的重大责任。
这时刻,稍微的不慎,都可能导致战争啊!
1分,5分,10分……足足坚持了20分钟,印军撑不过我们,终于溜掉了。
事后,一位年轻的新战士说:“当时看到人家14个人,胡子拉碴的都是壮得像牛一样的大块头,而我们才10个娃娃兵,心里真有点儿紧张。但想到自己是在捍卫祖国领土的主权和尊严,就牙一咬,心一横,一切都豁出去了。”
谁又能说在祖国的这条边境线上,可以不要哨卡,可以没有军人呢!
“为了维护祖国的领土完整!”这就是边防战士不怕任何艰难困苦的力量源泉。
他是一位身体单薄的独生子,年参军时刚满16岁。新兵训练结束时,领导决定把他分在山下的留守连队,他急得又找团长,又找政委,一天写了3份决心书,说:“人生难得几回搏,就让我上山拼搏拼搏吧!”直到领导答应他去山上守卡,他才绽开了笑脸。然而,上山不久,他那娇嫩的身子骨抗不住,得了高原心脏病。
哨卡党支部决定送他下山治病。
第一次,连长把他的背包装上了车,可他说:“哨卡人员少,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走了,排哨拉不开栓,咋办?”坚持不走,硬是把背包抢回了宿舍。
第二次,部队冬防检查组要把他带下山。等到开车时,却哪里也找不着他。原来,他躲进了暗堡,还是不肯下山!
年底到了。他上哨执勤谁也挡不住,可无情的病症却恶化了,全身浮肿,肥大的冬服当做衬衣穿,还被绷得紧巴巴的,拄着拐杖上趟厕所也十分吃力。
这一次,他知道拗不过领导了,表示服从下山住院治疗的安排。临走前,他还含着热泪恳求只把他送到海拔多米的防区医疗站治疗,说是病情好转后可以立即返回哨卡。可是,晚了,到医院仅几个小时,他就献出了年仅17岁的宝贵生命,难以了却那再上高山边防哨卡的遗愿……
战士们说:“他虽然只活了17岁,但他的生命年轻又永恒,他生命的价值,高山难量,昆仑难称,国土多重价值多沉!”
共和国记着他的名字:这位叫赵金宝的普通一兵。
在衡量人生价值的天平上,祖国第一,守卡第一,是干部战士的共同心声和行为准则。
在全军海拔最高、守防条件最艰苦的边防某团,一茬茬团领导堪称楷模。
“老边防”王忠副团长,年入伍就来到驻守边防的部队给首长当警卫员,后来他又当了团首长,仍在边防高原作奉献。从喀喇昆仑中段的乔戈里峰脚下,到冈底斯山的孔雀河畔,在这多里的风雪边防线上,到处都留下了他的巡逻脚印,冰峰雪岭也摄下了他那忠于祖国的英武身影。他曾在艰苦的神仙湾使连队一年跃为“硬骨头六连式连队”,并当选为五届全国人大代表,多次立功受奖。这位老家在山西阳城的高原汉子,从当排长、作训参谋,到副参谋长、副团长,每一步都留下了为国戍边的坚实脚印。面对他母亲患风湿性心脏病和关节炎,父亲患颈动脉血管硬化而偏瘫,妻子患妇科病带一双儿女住山西长治市难以彼此照料的诸多实际困难,他表现出了难能可贵的“王忠之忠”—在忠孝难以两全的情况下,在没有实行新的军衔制度前,他将每月百十元钱的“官薪”,90%用来接济老人和妻儿,自己扎根边防献青春,成为几十年守卡戍边的忠诚战士。如果说那几十年来厚厚的一挥汇款单,是他尽孝爹娘的物证,那么,那一个个大红奖状和金闪闪的军功章,则是他忠于祖国母亲的记录。
被称为“喀喇昆仑汉子”的刘祥平上校,是王忠所在边防团后来的政委。这位八九十年代的军官,又表现出怎样的胸襟呢?
年初,位于喀喇昆仑山腹地的天文点哨卡出现异常情况。老政委武名善找到刚从山上下来的刘祥平:“老刘,这次任务艰巨,还得你再辛苦一次。”
当时,刘祥平正面临转业,要做的事情很多。可他二话没说,星夜出发,挖雪开路,3天3夜没合眼,没吃上一口热汤饭。他赶到哨卡后,又一连起草了20多份电报,累趴了,脸也肿得像面包。他乐滋滋地打背包,收拾行装,只等转业命令一宣布,就可以回去尽一个儿子、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这兵饭不好吃、雪山不好呆呀!他今生今世忘不了当兵20年在喀喇昆仑过的几千个日日夜夜。那高山脾气真叫人欲生难忍,欲死不能啊!
当兵第一年,刘祥平和80多位战友来到海拔多米的河尾滩哨卡(后撤掉)守防。一到哨卡全被高山反应击倒,头痛欲裂,吃什么吐什么,那情景谁见了谁掉泪。可最后大家还是扎下营寨,成为世界上驻守海拔最高的守军。刘祥平在那个当时全军最高的哨卡一守就是3年。3年,过着“一把炒面一把雪”的日子,没尝过一口瓜果,没见过一片绿叶。3年后下山时,来到一排绿叶翻动的白杨树下,停车小憩。风和日丽,刘祥平顿觉人类生存的世界竟是这般美好!冲动之下,他和几位战友扑向白杨树,一把撕下那嫩嫩的绿叶,塞进嘴里,尽情地嚼呀嚼呀,一任泪水横流……
就凭着刘祥平的那股子能吃苦,不怕死的劲儿,他当了官。指导员,协理员,官越当越大,身体却越来越差,胃病,高血压。
现在好了,要转业了,一切都成为过去。
哪料这趟任务回来没两天,老政委却对他说:“老刘呀,看来这个部队不能没有你,党委决定让你留下当团政治处主任。”
在一般人眼里,由营职晋升团职,跨入中层干部行列,进了“围子”,是高升。闻讯赶来的战友要刘祥平请客,却撞见他止与政委脸红脖子粗地在“干仗”:“你这当政委的,说话咋不算数?决定我转业了怎么又反悔?”
他不想当这雪山官,不光是因为这里苦,的确是家里有具体困难啊。但吵归吵,既然组织已经决定,他这雪山官还得当,还得当好。
这不,后来他干脆把老婆孩子接到边疆,大有大干一番,埋骨雪山的气魄。
两年后,老政委那副担子,又落到了刘祥平的肩上。
20年前那个冬日的早上,江淮大地浓雾重重。接新兵的车队眼看就要开动了,父亲还是抓住刘祥平的双手久久不放,叮咛的话儿说不完。
刘祥平向父亲发誓说:“我当完3年兵,一定回来为您养老送终。”
如今,多少个3年过去了,他的诺言都没有兑现。这些年,父亲病危好几次,他都在山上忙乎。多亏妻子贤慧晓事。刘祥平入伍那一年,好心的姑娘见他父母无人照料,顾不上羞涩,没过门便住到了刘家,代他尽孝。婚后,膝下一双儿女,都是会说话时,他这个当爹的才露面。随军后,一个山上,妻子儿女住山下,仍是分居。好几个春节了,妻子盼他下山过一次团圆年,可他却是在一线与哨卡战士同欢乐,共艰苦。等把他盼下山来时,不是身体垮了,就是病撑不住了,病情稍一好转,汽车屁股一冒烟,他又没了影儿。
瞧,老父亲母亲哺育了个当官的儿子,妻子杨学琴找了个当官的丈夫,孩子投奔了个当官的爸爸。可他们哪门子光也没沾上。对家人,他总觉愧得慌。
“恍!”门一下子推开了,刘祥平回家来总是那句话:“我活着回来了!”
每次回家,这一声喊,算是向妻子报了到。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低沉乏力。正是盛夏8月,刚下山的刘祥平还是一身棉衣棉裤,脸上、脖颈满是豌豆大的冻疮和水泡。
妻子迎出来,见后吓了一大跳。“你这雪山官要是再当下去,我们娘俩都得跟着你减寿!”
“当官就要负责任。我不带头行吗?”刘祥平心头沉重,也知道妻子明白事理,但这话又不得不说。
亲不亲,雪山人。刘祥平20多年守防生涯,喀喇昆仑上上下下50多次,来来去去20万公里,这条国境线上,哪个山口弯道他不熟悉?哪个卡子坎坷他不清楚?就凭这,再苦、再累、再险的任务,只要刘祥平“点兵”,没人说个“不”字!
刘祥平知道自己献身高原边防事业的价值,雪山高原的所有边防战士都懂得他们吃苦受累的价值。不然,这防区3万多平方公里的疆土没丢一分一寸,是怎么实现的呢?
然而,却有一些同志不那么明白我们边防军人的戍边价值。虽然是由于不了解而不明白,也确实是不应该的。对这些同志,更需要向他们介绍我们军人的戍边生活和价值。
张帮兴,一个连长。虽说他实际年龄不到30岁,看上去却像过了40岁的人,那是风雪高原为他添的“福寿”。他结婚4年,与妻子聚首的时间只有几个月。年5月他探家,一心想还欠下妻儿的“债”。谁知一到家,刚3岁的儿医院。医生告诉他,儿子的病是遗传性的,与他长期在高原缺氧肾功能受到损害有关。一听这话,张帮兴如五雷轰顶,他万万没有想到边防官兵们那“垮了身子,苦了妻子,误了孩子”的顺口溜,会在自己身上这样应验。更叫人心酸的是,儿子还没出院,张帮兴的假期却到了。当他告别妻儿,掉头离开病房时,身后却传来护士小姐的责怪:“当兵的,太狠心了!”
张帮兴带着对妻儿的歉意,没有理会地方护士的责怪,昼夜兼程往哨所赶。但由于几十天的旅途劳累,汽车还没开到哨卡,在喀喇昆仑山的半道上,他就昏迷了。3天后,当他睁开眼睛时,战士们正准备送他下山。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请打电话告诉首长,我不走,冰峰哨卡的连长不是泥捏的!”
这年年底,哨卡被评为“达标先进单位”,荣立集体三等功。张帮兴把自己的一枚军功章寄给妻子,让儿子戴上它照张相片寄回哨卡。
这就是高原军人对人生价值的追求和姿态。
在这风雪高原讲实现人生价值,难以用通常的价值观念来评价。社会对个人的应有尊重和满足,与个人对社会应有的责任和贡献,难以对等。我们的军人,无论是对国家的暂时贫困,还是对社会上一些人的不理解,都表现出超常的“忍耐精神”,以崇高的精神境界,奉献在这冰雪世界。
一些人说:“阿里那么荒凉,要它干吗?”
阿里军分区政委袁国祥同志正色道:“月球仁白天热到多摄氏度,晚上冷到零下多摄氏度,没有氧气,没有水,那样的地方,美国苏联还要争着去哩!阿里是我们祖国的领土,我们不来守卫,难道要交给外人不成?这片花了多少生命、鲜血,保卫下来的神圣土地,现在交到我们这一代手中,我们就要对得起这伟大山河的一角。相当于三个浙江省面积的阿里,战略地位也十分重要,就像我国领土这盘棋中的高吊马,守卫好它,对捍卫祖国领土完整举足轻重。”
袁政委的传统教育,对戍边价值讲的是那么在理:“别的地方靠奖金、靠物质刺激可以,在我们这里能用金钱为尺度衡量我们的价值吗?我们不能经常和家人团聚,不能享受山下的物质文化生活,不能多吸氧气,不能吃新鲜水果,身体甚至有搞垮、搞坏的可能……我们虽然献出的是汗水、热血乃至生命,可是换来的却是人民的安宁幸福和祖国主权的尊严和领土的完整,是全中华民族至高无上的崇高利益!谁能说来这里吃苦受累不值呢?”
领导同志们讲得好,做得更好。袁国祥本身就是最有资格讲戍边价值的榜样。他在阿里这片土地上度过了青年壮年和老年,其间有过多少苦累生死的磨难,他不讲大家都清楚。由他讲传统、讲价值、讲奉献,大家心服口服。
仲喜春,改则县原人武部政委,在当地群众中威信极高。长期在高原积劳成疾,大口吐鲜血,那医院送。医院抢救过来了,组织上决定他到分区后勤部当政委。但还没到职,结果下山一检查是胃癌。面对这不治之症,仲喜春同志没有对来阿里工作说过一句怨言。直到医院病危弥留之际还对妻子讲:“不要找组织的任何麻烦,我死后要响应组织号召,将遗体烧了,撒在阿里大地……”当仲喜春同志逝世的消息传到改则县时,许多藏族干部和群众都哭了,大家忘不了他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
贡保,阿里军分区原副司令员。这位藏族人民的儿子,一位“老高原”,从年5月跟随安志明带领的解放阿里的第二梯队踏上这片土地时,整整40年,在这里创造了一个个传奇的故事。
解放阿里刚上藏北时,部队面临饿死的危险。当地反动头人下令:“不许为解放军买粮!”年轻气盛的贡保愤怒之下,手枪一提只身闯进宗政府,警告头人:“明日午时,如果不将粮食送到部队,小心脑袋!”第二天,粮食买来了,部队得救了,贡保却心甘情愿地“负荆请罪”受到严厉批评。
剿匪,平叛,边境自卫还击作战,他参加过几十次大小战斗,一次次神奇般地躲过了敌人的枪弹。多少次遇险,又奇迹般地化险为夷。他一次次地立功,有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但不知一共有多少次。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党和人民军队,把他这个旧社会受尽凌辱的小喇嘛,培养成了党的干部、边防军人。他体会最深的是献身高原终不悔,天涯哨兵知冷暖。
几十年过去了,他没有下过一次高原,没有到过一次内地。别说飞机、轮船,连火车也没见过。那一年,贡保第一次下山到乌鲁木齐开会,特地从火车站买了张站台票像孩童一样在火车上钻来钻去,才知道火车有那么多数不清的轮子,像他小时候当喇嘛时见的佛珠球一样密。
党了解边防军人的心。新疆军区特意给阿里发去电文:“贡保同志可以带家属到内地任何地方旅游、参观、疗养、治病。”
来到首都,在金水桥上,贡保把那汉白玉的栏杆摸了又摸;在毛主席像下,他8次留影。这次下高原,贡保可是一次美了个够。去南京,到上海,游杭州,逛成都……祖国山河天堂般的美景,现代化建设宏伟的工程,使贡保真正体会到了他几十年献身高原的意义和价值。
实行新军衔制度时组织上安排贡保离休,准备让他到条件优越的大城市休养,安度晚年。他恳切地说:“我是阿里高原的儿子,怎么能离开母亲?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为边防建设再尽力。”他终于又管起了部队的生产经营。从年起,他这位不穿军装的士兵,仍然在军营里为高原边防建设出力。
在这雪域高原,发源于海拔多米的冈仁波齐峰的4条大河滋润着阿里大地。藏胞有个美好的传说:“狮泉河的水流向拉达克,拉达克人从此智慧多;像泉河流向昌地加尔,昌地加尔的姑娘长得更漂亮;孔雀河流向尼泊尔,尼泊尔人民从此更勇敢;马泉河流向日喀则,西藏人民从此更富裕。”
忠于这片土地的高原边防军人,也像这美好传说,流传在藏胞的心里,人民难以忘怀他们的伟大功绩。
人们更崇敬军人特殊职业在这特殊环境里锤炼成的崇高品质——
那是渴望钢盔的头颅
敢于和死亡角逐的身体
在爆炸和烈焰中
立即燃烧升腾的血液
在艰险和困境中
变得清澈冷静的眉宇
那是农民的坚忍
工人的集体感和精确
诗人的冲动,爱憎分明
工程师的逻辑
足球运动员的勇猛
和对军人荣誉的敬业
所交织和熔铸成的混合体
那是鹰的飞扬、雄狮的威猛
骆驼的顽强
骏马的驰骋
那是沙场、山地、沼泽和丛林
辽阔的海洋和天空
所赋予的光明磊落的胸襟
那是渔船、农舍、炊烟和村镇
明亮的早春和寒冬
所养育的正直宽广的心灵
他们慷慨地付出属于个人的
美好的青春沸腾的热血宝贵的生命
在高天阔地奏响的壮歌与日月长存
他们最大地获得举国受益的
领土的完整主权的神圣人民的安宁
在冰山雪峰创造的价值同天地共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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